作者:杰斯克 牧师
“你们必须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残忍的吉尔吉斯部落首领怒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人皮祭的一个祭司告诉我们,说你们是一群骗子,因为你们不能证明敬拜你们上帝的日子是星期天。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我们就要把你们统统杀掉,我们再不能容忍白人在这里欺骗我们了!”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我们的小教堂。
恐怖和战栗笼罩着小小的教堂。吉尔吉斯人的确非常令人恐惧。这些蒙古部落的人有暴晒人肉的恐怖习惯。每当他们被激怒或没有得到公平时,他们就会剥了牺牲品的皮,将人皮晒干,用来制成他们所谓的“有价值的物品”。牧师立即追着出教堂,对他们的首领喊着说:“这得给我们几天时间,不过我们会找到经文,给你们看的。”结果他给了我们三天时间。
我们这些流亡者在荒无人烟、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几乎是无处可逃。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几匹最近活捉的、仍带着野性的短腿马。不过我们并没有彻底灰心,因为我们认为自己知道所信的是什么。牧师召集了所有人到小土坯教堂,把圣经发给了每一个能阅读的人,大家都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圣经上记载要守星期天的证据,即一周的第一天为圣日的经文根据。“经上一定有!“作为基督徒,我们对此深信不疑,知道一定有一节经文能证明我们的信仰,现在是我们找到它的时候了。
能阅读的人开始查找经文,不能阅读的人跪下祷告祈求上帝。圣经的章节分配给我们每个人。如果某人读完分配给他的部分后,还未找到需要的章节,就要与其它人交换章节阅读,彼此检验并复查。
长时间的经文研究和祷告并没有帮我们找到如此迫切需要的章节。不过,很让我们惊奇的是,我们倒是找到了许多经文,指出一周的第七天是上帝的圣安息日。圣经中从未记载过安息日已经被改为了另一天!
在我们的流亡群体中,有二十一个家庭,一百多人。流亡的前两年极其艰苦,许多时候生存真是一场搏斗。很多人饿死了,可怕的严冬使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管年龄和性别。只有最强壮的才得以幸存。但是我们的永生上帝听到了祂流亡者的呼声,正如过去的历代一样。在荒凉的西伯利亚原野上,他与我们同在,并带给了我们安慰。因此我们从未感到被丢弃或失去希望。
在19世纪有超过一百万名的俄国知识分子被流放到西伯利亚而死去。他们并不是罪犯。他们只是一些想要按着自己良心的指示而生活的人,然而连这一点自由也不允许他们得到。由于对这一自由的憧憬,很多的人丧失了生命,更多的人是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他们再也没有看到这文明的世界,最终都死在那里。
现在同样的命运临到了我们这一群有着朴素愿望的基督徒:我们只希望能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敬拜我们确信的高尚公义的上帝。为了这个原因,我们被带来到西伯利亚的中心深处,周围只有野兽和几个吉尔吉斯部落。和我们友好的原居民待我们很亲切,但是因为语言的障碍,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无法彼此沟通。他们不能够说我们所用的欧洲语言,而我们也完全听不懂他们所用的土耳其话。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坚持不懈的练习之后,我们终于能开始和他们自由的相互沟通了。
真正精通他们的语言大约是在两年之后,也就是在那时,我们的牧师把教会的长老召集在一起,提出一个尽力给这些人传教的计划。牧师确信,上帝允许我们被流放到这个贫瘠的不毛之地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也提醒我们,上帝的口所出的话决不会徒然返回。我们群情激昂地向西伯利亚部族的人表示对他们的关心,尽我们基督徒的本分,而且还向他们教导了永生的上帝,和作为全人类的祭物而献出了自己生命的上帝之子耶稣。当看到他们对我们的生活方式感兴趣,而且有时对他们自己那种未开化的生活表现出不满时,我们就得到了力量。
他们不会读书写字,但是上帝的灵在所有人的心里做工。好几个星期以来,长老们都去吉尔吉斯村庄给他们讲上帝的福音以及基督徒的生活方式,有时长老们的妻子陪同前往。几个月之后,吉尔吉斯人来到小土坯教堂,这是我们为敬拜而建造的。从那时开始,我们正式向他们介绍我们共同持有的三个教义要点,因为我们是来自不同教派的混合群体。
当然,第一点是确信有一位永生上帝,祂亲自关心吉尔吉斯的每一个人。这并不难使他们明白,因为我们周围有很多未被损害的自然奇观,可以使他们确信上帝的存在。其次,向他们指明上帝帮助的确证,也告诉他们上帝的百姓对他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还给他们介绍了圣经是上帝的话语、写给全人类的爱的书信。我们对他们说,尽管这本书是借着人类而记录的,但是感动作者们记录这些信息的是上帝的圣灵;圣经事实上是一本指南书,要将他们引导到没有寒冬、没有冻死或饿死、也没有流放的天国。我们告诉他们的第三点是,他们不应该遵守星期五为休息日,那是来自伊斯兰教背景的习惯。我们告诉他们从此应该守被称为星期日的主日为圣。这一点他们很难接受,我们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他们对这条教义的不适。除此以外,我们还告诉了他们接受浸礼和耶稣基督再临之类的教训。
然后,在这些土著人和我们一起敬拜了几个星期之后,在那个决定命运的日子,三个吉尔吉斯部落首领找到了我们,他们提出要求:让我们从上帝的圣言中找到证据,人必须在星期日敬拜上帝。如果我们不能证实我们的这个教义,毫无疑问,我们要被处死。
因此我们都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聚集在小教会里。我们无法以圣经来证明我们所相信的,反而圣经的所有证据,都在指出我们所信所传的是错误的,我们跟随的不是上帝的指示而是人的指示。我们没有可逃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在逃亡时能使用的东西。这里那里都是哭着祷告的人。现在,一到早晨我们所有的人就要遭受被杀的悲剧,我们多么渴望有小鸟的翅膀能帮我们逃离逼迫者!
我们的牧师严肃地站起来,示意安静:“我亲爱的基督徒弟兄,鼓起勇气!上帝不会在此患难时刻放弃我们!我们诚实地祷告并查找经文,祂已奖赏我们隐藏了几个世纪的新的真理的宝石!如果我们对吉尔吉斯部落的弟兄坦诚相见,上帝会不会使他们的心肠变软,让他们相信这就是祂差遣我们来此的目的呢?或生或死,我们必须成就祂的旨意!让祂的真理显明!把自己交托给祂!明天我们就承认这个真理,上帝必与我们同在,我肯定!”
我们用祷告度过了剩余的时间,而且我们许诺,如果上帝听我们的呼求而让我们存活的话,我们就按着祂的话语去顺从祂的旨意。
星期四到了,这也许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天。当我们移民成员聚集在教堂做最后一次祷告时,云彩适时遮住了太阳。中午,一群马飞奔而来,总共有一百多匹,马群穿过干草原时卷起滚滚尘雾。他们朝教堂而来,手里挥舞着锋利的刀。他们确切地知道在我们的小群体里有多少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吉尔吉斯骑手来监控。他们脑子里所想的是那个可怕的问题!在三个首领进来要我们呈上答案时,他们包围了教堂,跳下马来站在一旁。
我们哭完了最后的眼泪,互道了最后的安慰,彼此确信:即使恳求失败了,我们肯定会在复活的早晨相遇。现在大家鸦雀无声地坐着,任由这些人和上帝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我们的牧师站起来,在狭窄过道的中间与他们见面。他说,“我们在欧洲被误导了,我们受到了错误的教导。现在我们自己通读了几遍圣经,我们发现,我们在圣经中所能找到的经文,只能确认一周的第七日为基督徒的圣日,即安息日,而不是如我们从前所说的,是第一日。确实,在新约中有八处提到了七日的第一日,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找不到任何经文指示或暗示我们要以之为圣日并遵守它。”
“我们不会抵抗的,” 牧师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杀了我们,不过我们向上帝祷告,希望你们能在上帝的圣安息日与我们一起敬拜真神上帝。”
牧师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三个首领站在那里交换意见,然后转身走出去,没有答复一个字。教堂的门被关上了。这似乎不像个好征兆。。我们沉默不语,坐了很长的时间。时而抽泣声打破沉寂。我们等在那里的时候,感觉时间仿佛在压迫我们,而且停止了。
突然门开了,那三个人又走进来。“别害怕,”他们说,“我们不会杀死你们的,我们回来是要加入你们,我们全都要在第七天敬拜,正如你们的圣书所规定的。”然后,首领及发言人哈曼伯开始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们在几天前作出那种威胁。
当时,当地的祭司团来到这个村庄,要得到他们定期提供的人皮祭品,吉尔吉斯人没有什么可给的。他们解释之所以没能鞣制人皮,是因为和流放的基督徒客人的友情。然后那个祭司就说:“这么说来,你们也成为了基督徒,是吗?”
“是的。”他们这样回答。
“那按他们教给你们的,你们无疑也要放弃守星期五,开始守他们的星期天了?”
“是这样的。”他们答道。
那个祭司长昂起头,嘴角挂着冷笑说:“愚蠢的人!回去问问你们的白人朋友吧。就说要看看关于守一周的头一日为圣日的上帝所指示的证据,如果他们做不到,就把他们的人皮给我带来,他们是骗子。”
祭司长过去不仅听说过圣经,而且还学习了一些圣经。他知道白人基督徒是无法找到这样的圣经章节的,因此他才说这样的话。他们告诉吉尔吉斯人,基督徒们若不能找到这样一节经文,他们就要来取我们的人皮。吉尔吉斯族人在等待我们答复的几天期间,那个祭司长对原居民说:“如果他们在信仰上真是很虔诚的,并且愿意按着他们的上帝所命定的方式去生活,那么他们就会说不是守第一日为圣日,而是守第七日为圣日。”
现在这些人听到牧师诚实地承认我们自己被误导了,我们的圣书的确指出第七日为主的圣安息日。他们不得不断定我们是诚实的,尽管我们是白人!他们确实想成为基督徒;他们厌倦了诸如人皮祭这样的事情。他们的生活在野蛮祭司的管理下并没有改善,而我们帮助他们在很多方面得到改进,且没有索取任何回报。
他们给我们讲完事情经过后,对我们说,他们想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听从圣经和它的圣训。他们返回了自己的小村庄,在回去的路上告诉祭司,从今以后他们不再容许人皮祭。接下来的星期六,在上帝的圣安息日,我们的小群体和吉尔吉斯人,在我们简陋的泥砖教堂里一同敬拜上帝。
我们在西伯利亚流亡中度过了难以描述的可怕岁月,几年以后,我们返回从前在乌克兰的家,在俄罗斯西部的一个美丽地方。其他一些流亡者也已经回来,其余的正在返回。当然,许多人永远回不来了。还有许多人全家都死去了。回来的都很高兴见到彼此,我们彻夜长谈我们所遭遇的惊心动魄的事。
我们过去的家自然已成了废墟。但是我们对它仍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我们打算重新修理。也修理了先前我们美丽的浸礼教会的会堂。我们以极大的热心来着手这件事。我们相信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会逐渐好转起来,而且和以前一样,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信仰生活;这种希望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勇气。
但是,我们错了。政治动乱日益恶化,旧的沙皇制度被推翻,科伦斯基改革夭折了。现在有很多政党互相对立,导致了一场真正的革命。在几年期间我们都是生活在战争的氛围之中。许多次,有自称是革命者的人出现,他们一连几周和反对派们斗争,相互开枪,抢夺,还放火烧毁村庄和房屋,杀害所有的亲属。从列宁掌握了权力开始,像这样的事情就渐渐减少了。然而在环境的急剧变化之中,我们全都忘记了向上帝所作的许诺,也忘了守安息日。
每个家庭都独守着自己原有的信仰,当然我们也不愿例外。我们周围没有守安息日的人。据我们所知,唯一守安息日的阶层是犹太人,而我们不是犹太人。
市民中还有很多骚乱。我的父亲碰巧是地下组织领导之一。他在那个特别的地方召集了一个所有地下组织运动的格拉默德会议。他们有一个秘密的集会场所,受到严密地保护,远离所有入侵者。它由许多秘密武装的人守卫,为的是没有人能靠近。
一天晚上,我父亲正在解散一次集会时,他注意到一个陌生人走进了房间——一个长着很大胡子的俊美青年。他直视着我的父亲,似乎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没有说。集会已经散了,人们开始乱哄哄地推挤。父亲想跑到后边抓住那个人,弄清楚他是谁。可是等他到门口时,那人已经不见了。没有别人注意到他,甚至警卫也没有注意到。
我的父亲对这件事非常恐慌,把警卫召集来,但是没有人能找到陌生人。似乎一个幽灵来了又走了。父亲回家后把这次经历告诉我们。我们都很忧虑,特别是母亲。她通常极度焦虑类似的事情,她不停地问他:“你为什么不让警卫抓住他?拿下他,弄清楚他是谁?你为什么没这样做? 你为什么没那样做?”她的盘问在继续,直到父亲被激怒,但是母亲并不停止。日复一日她使自己和每个人都担心不已,每天晚上都害怕有陌生人来逮捕我们。大家都知道任何在地下组织工作的人如果被捕,就会马上被枪毙。
没有像我母亲那样美好而细心的人。可是当她发觉疑虑已于事无补时,她和父亲一致同意大家要为此事祷告。每天早晚我们都祈求主,再差遣这个人来到我们这里,这是复活节前的五周。
复活节的前一周,一个星期四的晚上,父亲做了一个梦。在父亲指挥唱诗班的时候,他看到那个陌生人坐在我们的教堂里。他把这个梦告诉我们,星期天早晨他对母亲说:“亲爱的,你就留在家里怎么样?我带着孩子们参加完复活节早晨的礼拜就会回来的,你在家里准备复活节的晚餐,好吗?”母亲回答这样也好。星期天早晨,我和父亲、姐姐爬上我们的四轮马车,他驾车带着我们去教堂。这是一个美丽的星期天早晨。我们做了祷告,相信主会回应我们的祷告。父亲指挥完唱诗班的乐曲之后,就坐在了讲台后面的椅子上。
他搜寻着集会中一千二百张面孔,但就是找不到那个陌生人。他一排一排地搜索。他认识许多人,因此确定自己能很容易地发现一个陌生人。可是他没能找到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年轻人。
就在牧师讲完道,父亲准备指挥结束的赞美诗时,就在那时,他突然发现那个长着漂亮的蓝眼睛、大胡须的英俊青年人坐在某个座位的一边,离侧面出口不远。他的心开始怦怦直跳,他很感激,向上帝做了一个简短的祷告,感谢祂回应了我们的祷告,因为他看见的正是梦里的那个人,也同样就是那个在集会解散时出现过的人。
当聚会结束时,父亲快步走向侧面入口,见到那个年轻人并抓住他的手臂,热情的说:“来吧,年轻人,今天你到我家作客吧。”
陌生人回道:“嗯,我很乐意,那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重新坐上了那辆破货车。在回家的途中,那个年轻人对父亲讲,上周的星期四晚上,他做了一个梦,说他应该来这个特别的教堂。他说因为他住的地方离这儿非常远,所以他以前一次也没有来过我们的教会。到家后,母亲已准备好了简单可口的食物。
我们多数时候都处于饥饿之中。许多人都快饿死了。在革命的那些日子里,人们失去了一切。刚建立的政府对基督徒不太满意,这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艰难。但是我亲爱的母亲把所有的食物都拼凑在一起,我们称之为复活节大餐。吃过饭后,年轻人开始和我们谈话。我们弄清楚了他的身份。他是一个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义工,名叫凯尔姆,他在守安息日。
这对我们来说当然很新鲜——看到欧洲一个非犹太人在那个区域守第七日为安息日。我们讲述了在西伯利亚流放时的经历,以及我们怎样得知了安息日的真理。可是我们又承认,自从返回欧洲自己的家以后,就再没有守过安息日,因为它实在不适合我们的生活。这就是一系列的小屋聚会的开始。
下个星期年轻的凯尔姆又来到我家。那时我们召集了另外五家邻居,一起学习这个奇妙的信息。我们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在西伯利亚的经历。圣经是全然正确的,可我们没有在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上都遵守。或许我们应该向它求助,然后相信上帝会在我们更加彻底地顺从之后赐福我们。同凯尔姆先生学习几次以后,其中的一个家庭退出了,但是我们五家继续学习了更长的时间。
我们完全信服这是真理。我们不仅研究安息日,而且研究许多其它的圣经教义,诸如死人的状态、千禧年、健康的生活等等。这似乎都那么真实,对我们又那么有益,尤其重要的是,对我们祷告的回应。我们祈求上帝赐予亮光,现在亮光已经临到。
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和家人一起做出决定,互相许诺也向上帝许诺:我们要合而为一地站在一起,跟随我们救主的脚踪。凯尔姆先生以及同他一起来带领我们学习的其他一些人,下星期要过来,为预备我们受洗归入安息日教会做最后的学习。这时,又出现了意外,我的父亲和另外四个人见面后决定不受洗了。
在约定的那天,临近傍晚时,凯尔姆先生和他的两个朋友回来带领我们圣经学习。父亲正在房顶上修什么东西,我在帮他忙。我们看到三个人从山上下来,当他们靠近我们的院子时,我父亲从谷仓顶上向下喊。他告诉他们别进院子,转过身尽快离开。他说我们不想和安息日会的人有任何瓜葛,他们是来自魔鬼的,他们带给我们的所有教训都是错误的,我们要和他们一刀两断——赶快离开!
他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当他们试着走进时大门,父亲又大声喊不许进来,否则他就放狗。显然他会那样做的!他们试着从远处和他说话,但无济于事,于是他们只好转身离开院子约有一个小街区的距离。那儿有些灌木丛,他们跪在灌木丛下隐蔽起来,祷告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们起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看到了整个过程,心里非常非常难过。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哭,不仅为那些悲伤的人,也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她害怕我们失丧,永远地失丧。母亲非常清楚,明明知道上帝的真理是什么,却故意不顺从的人,上帝将怎么对待。父亲从房顶上下来后,母亲就这事一再地和父亲展开辩论。然而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父亲一口回绝。
一周周、一月月的过去了。这五个心里背离上帝的人似乎还很平安——至少表面上是。还一起参加聚会。但是学习了如此惊人信息的母亲和孩子们却不是这样。我们时时聚在一起谈了又谈这可怕的经历。有一天晚上,两个邻居来到了我们家。正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母亲的心情不能平静。她一直在想着父亲对那些好人所做的以及违背上帝的可怕事情。母亲一直在心里祷告,希望上帝能够改变父亲那刚硬的心。我们和母亲,还有邻居的两个阿姨,聚集在一起谈论真理又学习圣经,并且祷告上帝帮助我们接受新的亮光。
最后父亲跟我们讲了,他和邻近的大叔们一起拒绝真安息日的经历。在此期间,母亲看出跟我父亲多谈此事一点儿也没有用,因为他变得易怒。她所做的就是和孩子们不住地祷告。母亲一直和孩子们一起做着祷告。我们三个人向祷告上帝帮助我们全家能够接受圣灵的召唤。我们真的希望能得到拯救,进入天国。
在这个特别的晚上,当我们三个家庭聚会时,我们做出决定要继续这个学习这个教义。我们想召集原来那五家其余的邻居加入我们。就在那时,就在那里,那天晚上我们明确提出了我们的立场,从那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来阻挡我们。我们只把上帝作为我们唯一的引导者,把圣经看作是我们唯一的教科书。
当我们叫那两家邻居时,他们拒绝加入我们。其中一个人,格兰克先生对我们的决定暴跳如雷。他不仅说不允许在他的周围有一个守安息日的人,还向父亲和我们发誓,如果有的话,就杀死他们。格兰克先生和和父亲都是我们所去的浸礼教会的长老,他们还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而且早在革命发生以前他们两个人又都是军队的长官。他们一直都很亲密,而现在却扬言,如果我们成为了守第七日安息日的信徒的话,就杀死我们。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圣诞节到了,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下了约5厘米厚的雪,洁白纯净像绒毛一样。此时我在一所职业学校,所以父亲这天下午很早就来接我回家度圣诞夜。他带来了有两匹马拉着的雪撬。我们坐在雪撬两边的板子上,交流着当今艰难的时局,不知我们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未来。马车一直走到了伸展着无数树枝的一棵大橡树底下。
当雪撬正要从巨大的橡树底下拐过去时,我们的邻居格伦克西突然从对面跳了出来,抓住马的缰绳勒住了马,把马停下来后,他对父亲说: “塞姆,你看,我已告诉你很多次了,没有守安息日的人能做我的邻居,为此我要履行我的诺言,杀死你们两个。”那时,他已离雪橇更近了,而且一直没有松掉抓住的缰绳。他肩膀上扛了根大木棒,把它直接对准我的父亲。要等父亲作最后的答复。他从站立之处可以一下子攻击我们两个人。他非常健壮有力。他告诉我们,他要数到三,然后就开始攻击我们。我们跟他谈话,可是他对我们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威胁我们。父亲从肩膀上抖掉了披着的毛皮大衣,以便更自如地应战。时间已到,格兰克先生数着一、二、三,然后发出全力一击,但他只打在我们所坐着的木板上,别的什么也没有打着。击打的力量只是伤了他的手。木棒掉在了地上。
个子虽小但很敏捷的父亲一下子抓住了他的领口。我迅速从雪撬上跳下来。父亲和格伦克西都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立着。格伦克西用他粗大的胳膊挽住了父亲的脖子,看起来要扭断它。而父亲更加勒紧对方的喉咙,阻止他呼吸,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他的胳膊。当他稍微松开胳膊,父亲也稍微松开抓住的衣领,让他吸口气。格伦克西粗大的胳膊再次扭住了父亲的脖子。父亲也再次勒紧他的喉咙,直到他的脸色变为苍白,然后稍微松开让他能够呼吸一下。
这两个普鲁士军官在这场殊死搏斗中一直处于面对面的状态。每一次当他试图扭动父亲脖子时,父亲就又使他不能呼吸。最后父亲问他是否放弃他的攻击。他也同意了。父亲把他放到雪撬上,我们把他送回了家。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了。
这不是我们斗争的结束,而是为了基督的新生活的开始。现在我们比以往更加坚定要为真理站稳立场。我们已经发现,在这个世上没有别的真正重要的事情。生命如此短暂,只有服侍我们的造物主才能快乐。我们和两家邻居守了接下来的安息日。
现在我们想找到我们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朋友,但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不时拜访我们,可我们从没有问过他们住在哪里。我们知道大致的方向。只知道他们可能居住的区域,仅此而已。我们祈求上帝启示我们他们的下落。在这时候父亲去了一躺我们时常去的集市,到那里约有50里路。星期二在那个地方有集市开张。父亲问去那里的犹太人,知不知道有守安息日的基督徒。犹太人不仅非常了解他们,而且告诉了父亲去找到他们的准确的路。
接下来的安息日,我们一家和另两家邻居很早起床,步行到远处,因为住宅五公里以内的地方不许骑马。那天上午大约九点半时我们来到一家农舍。一切似乎太安静了,我们甚至以为没有人在家,但是父亲敲了敲门。当门打开时,你猜谁来迎接我们? 凯尔姆先生!我们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次相逢时的情感,大家都流下了眼泪。我们开始参加了安息日学,在那个地方原来就聚集有15人,现在加上我们是25人。我们坐在一起学习了安息日学的课程,还有些别的活动。
他们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群体,我们很乐意那样做。不过父亲说:“我们是浸信会信徒,或者说已经是浸信会信徒了。我们以前受过洗,所以不想再受洗了。”但是我和姐姐意见相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争战之后才找到这个奇妙的真理,我们不想与从前有更多的关系,我们要求重新受洗。
在一个美丽的安息日早晨,我和姐姐与其他一些邻居受洗了,但是父亲和母亲还是犹豫了两个多月,然后他们也要求受洗。这样当然就是自动离开了我们漂亮的浸信会教堂。我们没有敬拜的地方,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只是在家里聚会敬拜。
那时,根据颁布的法案,我们甚至被禁止和二个邻居一起同时去访问其他村落。我们只得寻找其它的聚会场所。我们时而在隐秘的树丛中,时而在岩石穴中聚集。担心会被听见,我们连赞美诗都不敢大声唱。然而我们聚在一起学习圣经又祷告。我们相互鼓励,要信靠在过去时常施慈爱与我们的上帝,一直到世界的末了他都会保守我们的。
我真是感谢上帝,如果我们直到在这地球上的生活结束为止,都一直忠诚地信赖上帝,那么照他的应许,我们就要在天家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即使是在漫长的黑暗统治之下,我们家庭的新的信仰生活也一直持续着。我们的信心要一直向天上升,直到我们的生命结束为止。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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